蔣小小難得沒有跟他鬧脾氣,居然乖乖收拾好東西跟他上了車。她坐在他副駕駛的位置上,扣好安全帶,頭靠著窗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安靜。
天色漸漸亮起來,快要六點鐘了,天際邊漸漸發(fā)白,一點一點地變量,整個世界就像是一盞被悄悄點亮的燈,終于慢慢地亮堂了起來。盛宣的車開得很慢,蔣小小最后靠在車窗上睡著了,睡得挺沉的。
盛宣一雙眼漸漸沉下去,看了蔣小小一眼之后,還是脫下了自己風衣外套蓋在了她身上。市中心的別墅其實不遠,更何況這么早,城市還在沉睡人們自然也都在夢想里。他一路上很是順暢,二十分鐘之后就到了樓下。
那時候蔣小小還在睡著,一張小臉都是安靜,嘴微微張著。他知道她也累了,睡得又不好當然這會兒醒不過來。
他慢慢靠近她,替她摘掉了眼睛,露出一張白皙無比的臉。不可否認的是,蔣小小基因良好,是一個小美人,盛宣笑了笑,低著頭在她的鼻子上親了一小口。
蔣小小微微動了動,然后又沉沉睡過去。
世界那樣子安靜,只有引擎嗚嗚發(fā)動的聲音。盛宣笑了笑。手機鈴聲這時候響起來,他嚇得連忙接起來。
“喂,小宣?”
盛宣一聽這個聲音,立刻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叫了一聲:“爸爸。”
是蔣勘正,盛宣正襟危坐,連自己父親人稱盛七公子的盛從肅都沒有的待遇。
“爸爸,你有什么事情交代?”
蔣勘正靜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是小小,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心情很不好。她媽媽說她出門散心了,我知道小小一向獨立年紀大了也不喜歡我們過問太多,但是小宣,你是她丈夫,希望你多花一些心思?!?/p>
“我知道的,爸爸,現(xiàn)在她在我身邊。”
蔣勘正停頓一下:“那就好。我就想小小應該不會去什么遠的地方,其實她挺不喜歡折騰的。她近來應該是心里有事,她語氣挺難過的?!?/p>
“好的,爸爸,我會照顧好她的?!?/p>
蔣勘正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說道:“小宣,我就這一個女兒,掌上明珠一樣,只是她個性比較特別,你多擔待一下。”
這是耳提面命了,盛宣無聲地點點頭:“爸爸你放心,我也很愛她。”
蔣勘正雖然不問,但是心里也知道他們小夫妻心里有隔閡,只是這一刻有了盛宣這句話,他終于微微吁出一口氣,說道:“好好,有空記得回來吃飯?!?/p>
“好的,爸爸再見?!?/p>
盛宣掛斷電話的時候,就看到蔣小小不止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盛宣笑笑,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蔣小小旋即打開了車門,先他一步上樓。盛宣在后頭調(diào)笑的聲音又響起:“跑這么快,你知道是幾樓?。俊?/p>
蔣小小回過頭惱怒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快一點?!?/p>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了?!?/p>
公寓是十八層,電梯里只有兩個人,盛宣主動牽起蔣小小的手,蔣小小反常地沒有抵抗,只是沉默的不發(fā)一言。
氣氛其實也挺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問,不得不攤到臺面上來。盛宣想了想說道:“你是不是辭職了,研究所不去了是吧?”
“周唯一告訴你了?”
“嗯。”盛宣看著蔣小小沒什么反應的臉,他嘆了口氣很認真地說:“其實不去也挺好的,我也養(yǎng)得起你?!?/p>
蔣小小反擊:“我有專利,養(yǎng)十個自己都不成問題?!?/p>
那是誰連泡面都付不起?當然盛宣只敢心里默默念叨一番,嘴上是閉得牢牢的。其實盛宣很想很想知道蔣小小反常的原因,也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一探究竟。但是她不說,他也不想逼她,總有一天,蔣小小會主動來找他的。
進了門,裝修是美國現(xiàn)代風,很是簡約,是蔣小小喜歡的利落風格。她一進來就直接上了二樓,打開衣帽間,果然連衣服都準備好了。于是她決定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
盛宣看她自己很是熟門熟路,于是就主動開口說:“我去買早餐,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蔣小小喜歡吃城中有一家的小籠包,早上吃一頓,她的心情會很不錯。盛宣倒也不覺得累,開著車就上了路,一直到了鋪子前還極為有耐心地排著隊。他一個穿著幾萬塊外套的人站在小市民群中,也真是扎眼。
霍爵給他打電話:“大少,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但是我有一個請求,就是把齊悅留給我?!?/p>
“我想親自教訓。”
盛宣挑挑眉:“既然這樣,我也不想臟了自己的手?!?/p>
“謝謝?!被艟魭鞌嗔穗娫?。
盛宣插著口袋,十分專心地給蔣小小買小籠包。
而此時此刻,蔣小小站在鏡子前,剛洗完澡,肌膚是泛著紅暈的,她的手漸漸地滑向自己的胸膛,一根一根摸過去,數(shù)著自己的肋骨,她又沿著肺的輪廓輕輕地劃了一圈。蔣小小微微扯了扯嘴角,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她捂著嘴咳嗽,匆匆地擦干身體就從浴室里逃了出來,一直躺在了床上,她還在咳嗽,簡直就要把肺都要咳出來。蔣小小臉色通紅,灌了一大杯水這才好了一些。她猛吸一口氣,有些怔忪。
真是……讓人煩恨。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來,又給自己吹頭發(fā),“嗡嗡嗡”的聲音讓她覺得安心。吹干頭發(fā)她就又睡著了。
盛宣回來的時候,家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他上了二樓看蔣小小,只見人小小的縮成一團躺在被窩里,可憐地像一只小貓。
盛宣好像被人打了一個悶棍,疼得不得了,她到底怎么了,第一次看見蔣小小如此柔弱和可憐。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燒,額頭滾燙。
“小?。⌒⌒。 彼B忙拍她的臉。
“嗯……”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盛宣立刻把她抱起來,在她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連忙說:“小小,你發(fā)燒了,乖啊,我們?nèi)メt(yī)院。”
剛剛還很迷糊的蔣小小突然眼睛睜得極其亮,她聲音不由得尖厲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去醫(yī)院!”
“生病了就要去醫(yī)院,乖啊,很快就好了。”
蔣小小拼命地打他的背:“不要!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盛宣沒有辦法,只能放她下來,不知道她這么抵觸醫(yī)院到底什么原因。就看見蔣小小一個勁兒搖頭,笑得有些虛:“小病就不要浪費資源了,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去幫我買藥,好不好,退燒的就好,好不好?”
她幾乎抓著自己的手在求自己,盛宣的心得幾乎不成形,他只能說:“那你先去睡覺?!?/p>
蔣小小乖乖地“嗯”了一聲,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盛宣離開家里,眉頭微微皺起來,他打電話給助理:“給我查一下小小近期的就醫(yī)記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