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一見到蔣小小,差一點就要撲過去抓住她的病服,只不過她還沒動,就被霍爵一把抓著衣領拎到了蔣小小旁邊。齊悅背脊升上一股又一股寒意,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按照霍爵的意思來,偌大布桑將再無她的容身之處。
她顫顫巍巍地低著頭在蔣小小面前認錯:“小小姐,我錯了?!彼穆曇艟拖袷俏脜纫粯?,臉上的妝花了又沾上了一些灰塵,看起來十分狼狽。
蔣小小看著她,慢慢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錯哪里了???”霍爵在后頭噙著笑問道:“聲音這么小,別人能聽到么?”
齊悅杵在那里,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霍爵在她背后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刀瞬間就能刺傷她?;艟暨@時候又是笑,聽上去他十分享受這種捏死她的快感。
蔣小小輕輕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她剛想擺擺手要趕他們走時候卻看到齊悅忽然間抬起了頭,狼狽的臉上一雙眼睛突然變得鋒利無比,她呵呵笑了一聲:“蔣小小,你怎么不早點死?我都有盛宣的孩子了!”
“什么?”蔣小小不敢置信。與此同時霍爵咒罵一聲:“臥槽!”電光火石之間,蔣小小只看見霍爵的大手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然后就是齊悅的一聲慘叫。
蔣小小后退了幾步,看見霍爵惱怒的臉和摔在地上的齊悅。蔣小小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怎么回事?什么孩子?”
霍爵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道:“她這是找死呢。根本沒有什么孩子?!?/p>
然而,齊悅躺在地上蜷縮起來,她的腿間開始溢出一條一條蜿蜒的血跡,歪歪扭扭地流向蔣小小。
蔣小小臉色煞白,劇烈地咳了好幾聲,她滿臉通紅,差點氣都喘不上來,好不容易緩過神,氣吁吁地指著齊悅:“快點叫醫(yī)生!”
霍爵此時此刻臉色變得十分陰沉,他背著手眼神冷漠地看著躺在地上哼哼的齊悅。
“霍爵!”蔣小小了解到他要做些什么,皺著眉叫了他一聲,而她立刻走出了病房叫人。
陸深就在門口,,他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況,立刻跟隨蔣小小一同去找醫(yī)生。
兵荒馬亂,醫(yī)護人員推著車就立刻沖進了病房,抱起齊悅就立刻喊道:“快!準備手術!”
“啪嗒啪嗒”都是腳步聲,而齊悅流下來的血滴一滴一滴濺在地上,蔣小小瞄了一眼,然后隱隱約約看見幾乎絕塵而去的齊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蔣小小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她回到病房里,就看到護工阿姨在清掃地面。塑料桶的里的水全都被染紅,阿姨在那邊喃喃自語:“作孽哦。”
“你還好吧?”陸深有些擔心,拉了拉蔣小小的臂膀:“要是覺得難受,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p>
護工阿姨看到他們,直起腰說道:“對啊,小姑娘,你先出去透透氣,這我馬上弄好?!?/p>
蔣小小臉色越發(fā)地白了,她順著陸深拉住她的手看了他一眼。陸深吸了一口氣,朝她安撫地一笑:“不要緊的?!?/p>
天氣漸漸熱起來,這個時候醫(yī)院正中央的草坪上沒幾個人。陸深找了個藤椅坐下去,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蔣小小很沉默,但并不拒絕,只是坐在他的身邊沒有什么話。
陸深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來一些病理報告遞給蔣小小說道:“結果出來了。你看看吧?!?/p>
蔣小小只是接過來,沒有翻開來。她只是望著遠處一大片的松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陸深忽然嘆了一口氣:“小小,我很欣賞你。或者說我很喜歡你?!彼娛Y小小沒有反應,有些無奈地繼續(xù)說道:“別人都以為你不通人情,難搞萬分,只知道做自己的實驗。我卻羨慕你這樣子的人生。專心致志做研究又有什么不好。我在醫(yī)院里再干兩年就到了期限了,兩年后我就要回去接手企業(yè),多沒意思?!?/p>
他說了這些話,幾乎就像是表白,也不知道蔣小小聽進去沒有,她只是盯著前面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陸深陪她坐了好一會兒之后,終于聽到蔣小小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齊悅的孩子是誰的?”
陸深臉色變了變,扯了扯嘴角:“我寧愿你一直愛著周唯一也不要你喜歡盛宣啊?!?/p>
蔣小小聽了這話,看了他一眼:“你不要瞎說?!?/p>
“旁觀者清?!标懮顡u了搖頭。
蔣小小明顯感到有些反感,臉上神情已經(jīng)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但是陸深卻偏偏接著說道:“多簡單的道理,小小,你是什么樣子的人,無關緊要的人你連一點關心都不想浪費,但是現(xiàn)在呢,你看看,你一天要想多少次盛宣的事情?”
陸深搖搖頭,笑了笑:“當然了,我歡迎你錯過盛宣這一段緣分?!?/p>
蔣小小站起來:“我走了?!?/p>
陸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笑,笑完之后是有些落寞的神情。
蔣小小回到病房,已經(jīng)看不出一丁點剛才的痕跡,新鮮如初。蔣小小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那個已經(jīng)熟悉的號碼。
“喂?”盛宣的聲音一如既往,帶著一絲絲的冷冽。
“你在哪里?”
盛宣笑了笑:“我在拍賣行。在跟紅顏知己吃飯?!?/p>
蔣小小閉了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說話。盛宣聽到她沒有聲響,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哼,然后帶著些許上揚的聲音說道:“吶,你不是趕走我么,不是讓我去找紅顏知己么,現(xiàn)在如你意了,你是反悔了么?沒事,蔣小小,我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笔⑿孟駥捄甏罅浚骸爸灰愦饝臀乙黄鹑ッ绹??!?/p>
按照蔣小小的以往的性格,她應該一句話都不說,高冷地立刻掛掉電話。盛宣已經(jīng)做好被掛電話的準備了,可是沒想到蔣小小竟然輕聲說:“盛宣,你現(xiàn)在過來好不好?”
盛宣差點毫無形象地將剛剛喝進去的水噴出來,他站在十八層的高層,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剛剛那一個有一些捂住有一些依賴的人還是他認識的蔣小小嗎?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笔Y小小又輕聲細語地補充了一句。
“好,我過來?!笔⑿芸炀痛饝?,一點都沒有想到其實蔣小小并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他連電腦都沒有關,直接拿了車鑰匙就走人,快到了停車場卻被李詩雨攔住了去路。她有些不高興又有些討好地問道:“盛宣,你今天不陪我吃飯了么?”
盛宣頭也不回:“你跟老劉去找那個畫家吃飯?!?/p>
不一會兒盛宣開著世爵“刷”的一下子就從李詩雨旁邊穿過,李詩雨跺了跺腳,暗咒一聲。
后頭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好像在說:香蕉人就是香蕉人,應酬還非得說成陪她吃飯??矗F(xiàn)在大少走了吧。
李詩雨聽了這些話,臉色瞬間就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