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鑫和李睿杰被他的話鎮(zhèn)住了,兩人面面相覷:“大哥剛才說什么,是說了修仙吧,是要去飛生嗎?還有要把仙術(shù)進獻給帝王是個什么鬼,應(yīng)朝皇室最討厭方士道術(shù)這天下人都知道啊,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至于絕癥什么的,呵呵,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已經(jīng)是過了今天沒明天了,和絕癥有什區(qū)別?!?/p>
李睿鑫張口結(jié)舌道:“修大哥……你三思啊,這個……其實奴籍……挺好的,真是天將降大任于我三人的前兆……我們長大了自會自己想辦法脫籍……你……不用費心了……千萬別去進獻什么仙丹妙藥……”
李睿杰也反映了過來,憤怒的道:“鑫四哥說得對,我們個人自掃門前雪,脫籍的事情才不要你辦呢,你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能辦成什么事,爹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克星,見我們沒死,就要再弄出一個煉丹修道的事情來禍害家里,你難道不知道前朝紅丸的案子,不知道太祖開國殺僧道,焚寺院嗎!居然不要命的想去登仙,求求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這世間哪有隨便就成仙的道理,是成鬼還容易點吧。”
李睿修一直知道爹爹不喜歡自己,如今直接從幼弟嘴里聽到這個話,他感覺還是十分受傷,他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掩蓋自己的心疼,道:“閉嘴!休要褻瀆仙人,我修的是唯物主義的真仙,豈可和那些魑魅魍魎混為一談。你年幼不懂事,竟然敢這么對大哥說話,卻連孝悌都不懂了嗎!”
“孝悌,孝悌,孝在悌前,你都能忘了我們?nèi)沂潜徽l斬殺的,終日神神叨叨的修仙,不思報仇,我又何須尊敬你這個大哥,反正我們一家子都是亂臣賊子,忤逆奸邪……”
李睿修被李睿杰的話嚇得站了起來,李睿鑫也立刻跑過去捂住李睿杰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傳出去杰哥兒還不得去了半條命!他四下觀瞧,還好修大哥喜靜,仆人們不叫就一般不許進正院,李睿修卻是知道要不好,這院子里住著的可是暗衛(wèi)的探子,如今李睿杰對圣上不敬還想要報仇,這事是瞞不住的,事情可大可小,想要揭過去這件事,可以推說童言無忌,但事情要鬧大了,全家獲罪也有可能。
李睿修不敢拽下蒙眼布,只能摸索了半天摸到李睿杰,此時的他正被李睿鑫捂住嘴巴,憋氣的小臉通紅,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言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后悔,又有些埋怨,要不是李睿修激了自己,哪會有這事,還好這是在家中,不會出大事,想到這里氣又順了一點。
李睿修將李睿杰拽到身前,揚手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吼道:“休要胡言亂語,李家犯上作亂,本就是罪有應(yīng)得。”他說話聲音很高,就是給南房的探子聽的,說完又打了李睿杰兩下,李睿杰從小挨過不少打,可他何曾想過會被這個廢物大哥打,氣的頓時哭了出來。
李睿修聽到他的哭聲松了口氣,繼續(xù)邊打李睿杰的屁股邊大聲呵斥道:“念你年幼初犯,現(xiàn)在就去書房罰抄寫,鑫哥兒也進來?!?/p>
李睿杰哭了一下就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居然在這個瘋子大哥的淫威之下大哭,他憋住嘴強忍疼痛再不發(fā)一聲,李睿修也不舍得下狠手,打了幾下偷偷壓到了李睿杰后頸的睡穴,強行把他昏倒,抱起李睿杰帶著到自己臥房安頓他睡下,然后帶著李睿鑫去了書房,道:“鑫哥兒,今日你對兄長不敬,就在這里罰抄四書吧?!?/p>
李睿鑫待要反駁,李睿修卻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他摸索著拿起紙筆,閉著眼睛慢慢寫下:“張嬸夫婦并瑛嬸皆為朝廷暗探?!?/p>
李睿鑫被字條上的字跡嚇了一跳,方覺得背脊發(fā)涼,連忙正襟危坐,李睿修繼續(xù)寫:“圣上以我為餌,想要搜捕禮王余孽,這些余孽一日不除我便能保你們一日平安,日后你三人定要謹(jǐn)言慎行?!?/p>
李睿鑫忍不住拉住了李睿修的胳膊,他隱約能夠明白,李睿修這是在托付一些后事,李睿修輕輕搖頭,他道:“鑫兒你是有大才的孩子,要明白形式,家里以后都要靠你,所以你更要熟讀圣賢文章,知道忠君愛國,不可生旁的心思,給睿杰和玉嬌做好榜樣?!?/p>
李睿鑫忍不住道:“那修大哥呢?!?/p>
李睿修笑了笑:“不是說過了嗎,大哥要去求仙問道,他日你們的奴籍還要全憑大哥修仙才能變呢。”
李睿鑫卻以為李睿修這是要迷惑圣上,心中無限凄苦,明明這些天一直生氣李睿修瘋癲不知所以,原來他背負(fù)了這么重的隱情,幫自己和睿杰換來片刻安寧,他忍不住抱住李睿修哭泣起來,想到外間的探子,他的哭聲也盡量壓低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就有小乞丐蹲在李宅門口等著領(lǐng)賞錢,李睿修正在練功,聽到乞丐上門,知道是第二人格整出的線索來了,所謂堵不如疏,反正昨天第二人格已經(jīng)基本鎖定犯人是屠戶了,那他只要把線索告訴六扇門的人,幫他們破了案子,第二人格就再沒有了鬧騰的緣由。
李睿修拿出碎銀子,蒙好眼睛走到門口,幾個小乞丐就嘰嘰喳喳的跟他說起來京城附近哪些屠戶是獨居的,李睿修連連點頭,不停的發(fā)著銀錢吩咐李發(fā)套好驢車送自己去六扇門。
驢車走得很慢,旁邊不停的又有小孩子跑來給他線索要賞錢,李睿修漸漸地坐直了身子,揚起下巴,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些屠戶細想起來都不符合這個罪犯的行為模式,特別是有一個人,行為詭異,處處透著矛盾。
李睿修一把扯下遮眼布,跳下馬車捉住了一個小乞丐,給他一兩重的一塊碎銀子道:“帶我去看那個周屠戶?!?/p>
小乞丐得了賞錢樂的喜笑顏開,連忙道:“大爺,周家莊離得遠呢,小的腿腳快,您還是坐車去吧。”
李睿修點頭,拉著小乞丐一起上車,對李發(fā)道:“快走?!?/p>
李發(fā)一陣腹誹:“真是一會兒東一會兒西,還快走,驢車能走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