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秘書通了電話之后,派了個律師過來,交了一大筆保釋金秦愿終于出來了。
在局子待了一天,秦愿臉色十分不好。陸秘書感覺這件事有點難辦,他直話直說:“秦小姐,你要跟我們說清楚,你到底在兩個案件中參與了什么角色,這樣我們才好幫你。”
秦愿僵了僵臉,陰郁地說:“沒什么好說的,我有的是錢,我現(xiàn)在要出國,給我辦美國綠卡?!?/p>
陸秘書皺了皺眉頭,還是先送了秦愿回家。
他立刻給了蔣父電話:“市長,您看怎么辦?”
蔣父在電話那頭頓了頓,他不是沒有給過機會,可是當時一下子就被她拒絕了。他曾經(jīng)答應過孟遠,絕不姑息。
已經(jīng)仁至義盡,多年情意最后還被她視作仇恨。
“就此罷手吧,我們不用再管了。”
秦愿到了家,立刻收拾行李,從網(wǎng)上定了一張去往拉斯維加斯的機票。
走的時候?qū)⒏导业闹贝г诹硕道铮墒菦]想到到了機場居然被拒絕出境。并且人家警告她,一旦有動向離開布桑,那就是通緝犯。
秦愿帶了一副超大的墨鏡,幾乎將整張臉蓋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終于崩潰,沒想到陳三最后竟然反咬她一口。她拉了旅行箱又匆匆趕回了家。
她終于想起來,思來想去,決定再去找一次霍瑜。
秦愿直接到了霍瑜的公司,而這一次她終于見到了霍瑜。
霍瑜跟蔣勘正幾乎一樣的身高,穿著合身的西裝,留著寸頭,眉目之間竟然是溫和的神色。如果沒有人說,誰也不會猜到這就是一手遮天的布桑城黑道大哥。
乍一眼,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氣質(zhì)文弱的書生。可是他抬起眼,秦愿心里便咯噔一下。
他笑了一下,彈了彈手里的煙灰:“我為什么要幫你?”
秦愿心里跳的厲害,盡管霍瑜外表看上去是個好像與的人,可是坐在他面前,秦愿還是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她吸了一口氣,從包里掏出了那張一千萬的支票,說道:“我只是要出國,偷渡也可以如果成功,這一千萬就是你的。”
不知是她傻還是急昏了頭,霍瑜瞄了眼那張支票,手指將它夾了起來,看到簽的名字的時候,挑了挑眉:“哦,傅家給的。不過,秦小姐,你確定自己沒犯罪,何必要出國?”
“瑜哥,你是聰明人,既然能幫陳三,就一定能夠幫我?!?/p>
“秦小姐的意思是,承認自己參與了買兇殺人案和綁架案?!?/p>
“我只是讓陳三盯住孟遠,誰知道他會買個司機撞人?這是他自己干的,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霍瑜笑了笑:“那你這么急出國,是因為當年的綁架案?”
秦愿不敢說話,在這種人面前永遠多說多錯。當年的綁架案,警察抓了綁架犯,就了事了。但是秦愿知道,能夠這么簡單地結(jié)案,還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當年,陳三跟我過來要人的時候,我還覺得稀奇。你可不知道,我那幾個兄弟現(xiàn)在還在牢里,可沒出來。你這一千萬還不夠塞牙縫?!?/p>
“你自己做戲,把自己綁架出去,不就是為了弄蔣家?guī)讉€錢??蓻]想到,被孟遠那女的撞破,所以你就索性狠下心命人踩了她的手,然后立馬跟傅家琪出國。不得不說,秦小姐,小小年紀,夠有心計?!?/p>
秦愿被別人一語道破,面上不好發(fā)作,討好地笑笑:“我在布桑還有一處房產(chǎn),也拿出來給瑜哥的幾位兄弟。現(xiàn)在還請瑜哥幫我一把。”
霍瑜似笑非笑,將手里的煙掐滅說道:“哦,我還聽說,當年你甚至要做蔣勘正強/奸案的證人,可是后來被蔣家父母堵住了嘴,是么?秦小姐,還真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p>
這些事,霍瑜竟然知道的那么清楚。當年蔣父蔣母之所以沒有對孟遠的話起疑,一個是覺得孟遠一個小姑娘不會拿這件事騙人,第二個最重要的是她秦愿也做了證。所以蔣勘正這啞巴虧吃得相當徹底。
秦愿臉色晦暗,搓了搓手:“真的要請瑜哥幫幫忙?!?/p>
霍瑜眉挑了挑:“明天凌晨倒有一搜貨船在布桑港口出港?!?/p>
秦愿聽了,立馬點頭:“多謝瑜哥!”
等秦愿走后,霍瑜從書桌里掏出了錄音筆,內(nèi)線叫了秘書進來,吩咐道:“派人送給小姐。”
霍明朗今天正好在醫(yī)院值班,收到東西之后,聽了之后,眉間的神色愈發(fā)沉重。她向來知道秦愿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這么惡毒。
她皺了皺眉頭,立刻出了辦公室,直走上了電梯。
病房里蔣勘正大概又被打了鎮(zhèn)靜劑,正在昏睡。他這病房是俗稱的高干病房,連采光都是最好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靜而又安詳。
霍明朗想起孟遠曾經(jīng)在自己眼前掉過的眼淚以及她無數(shù)次隱忍而落寞的神情。她便狠狠地哼了一聲,立刻惡作劇一般將錄音筆放在他桌旁,并仿佛生怕他生了重病無法自己打開電源,霍明朗馬上就循環(huán)播放了。
她終于出了一口惡氣,賤人自有惡人磨,她霍明朗從來不介意做一個惡人。
到了晚上,藥效好像褪了,蔣勘正聽到了這份錄音。他一開始還是從中間聽起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慢慢沉了下去,等到第二遍完完整整地聽完的時候,他感覺到的,是絕望。
沒錯,是,絕望。
秦愿的聲音是那么清晰,那么傅家琪說的那句話還真是不錯,孟遠真的被他給毀了。
原來有一天,真相鋪成在他面前,他還是無力招架。前二十多年的驕傲,盡數(shù)成空。他感到無數(shù)的恐慌,慢慢地襲上了心頭。
人生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不是不知道,對于孟遠而言,她的手就是她的命??!孟遠的手被狠狠碾過之后,又因為跟秦愿做交易,親手再次粉粹自己前途。
而他曾經(jīng)喜歡過的小姑娘卻是那樣一個人,騙了所有人,害了孟遠也害了他。
錄音還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真相一次又一次擊垮他的心。蔣勘正雙眼里的光一點一點慢慢熄滅。
曾經(jīng)的孟遠要有多大勇氣,才能下那樣的決定?又是因為多深的愛,才能忍受那么多年?
蔣勘正終于明白什么叫傷透一個人的心了,難怪孟遠說她太累了,她已經(jīng)不再喜歡他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不合人意的地方。
在漫長的兩個人心與心追逐的過程中,孟遠太累了要走,而他蔣勘正才慢慢意識到原來他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他在等孟遠啊,等她過來一起走??墒敲线h轉(zhuǎn)過了身,而他竟然被留在了原地,更可怕的是,他心底里情緒洶涌而至,告訴自己,他該回去追孟遠啊。
是,他愛她,蔣勘正愛孟遠,愛上孟遠圍著圍裙賢賢惠惠的模樣,愛上孟遠垂頭時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頸,愛上孟遠難得露出的幾分笑。
病房的窗戶沒有關(guān)好,窗外有風呼呼地吹過來,蔣勘正無比清楚自己的心思,可是就是因為無比清楚,反倒整個身子一寸寸冷下去。
即便此刻他能說話,又不是一個待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人,即便他此刻飛奔至孟遠面前,說:孟遠,我愛你。
孟遠亦不會回頭。
因為孟遠已經(jīng)做決定。
蔣勘正一夜無眠,睜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布桑市的頭條新聞是:凌晨時分,布桑港口一艘貨船爆炸,船上的人無一幸免。
當時江面上燒得濃煙滾滾,后來警方過來,對船上的人的身份進行核對,發(fā)現(xiàn)了一具無名女尸。
后來進行全市失蹤人口排查,又對外來人口以及近兩個月布桑進出口排查,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名女尸的真正身份。
警方便肯定這是一名銷毀身份想要偷渡出境的嫌疑犯,女尸死狀可怕,生前應該經(jīng)過劇烈掙扎。因為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是在船艙最里層,那是一個狹小的地方,人被燒之后此處亂竄,但幾乎逃不出來。也可以說,是被活活燒死的。
兩天之后,確定了女尸的身份,是一個叫秦愿的女子。
是一個交了保釋金的嫌疑犯,尸體全身已經(jīng)被燒焦,根本無法進行正常死者的程序,只能匆匆火化,最后叫了家屬來認領(lǐng)。
來的是一個叫陳三的男人,霍瑜出了力氣,當真弄了替死鬼進去。陳三很快被放了出來,這會兒看著捧在手心里秦愿的那一點點骨灰,簡直恍如隔世。
不過,他倒笑了笑:“小愿,以后我們真的在一起了,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p>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12170446、拉芽蘇的地雷,么么噠!
下周一至周三日更!周四雙更!因為那時候俺休假了!然后你們說……怎么更新……別太那啥了啊……
PS:那啥,今天作者三次元世界里發(fā)生了很多事,現(xiàn)在心情很亂,更得晚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