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半蹲著怔怔地看著這些字，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人留下來的筆跡，像是刀痕一樣留在這壁畫上--準確的說是一首詩。

    他用漢語緩緩念出了這首詩--

    睜眼地獄

    閉眼天堂

    一雙神秘眼

    關(guān)門天堂

    開門地獄

    一扇旋轉(zhuǎn)門

    地獄

    天堂

    旋轉(zhuǎn)門

    天堂

    地獄

    四載之后的五月

    第二十七天

    大本鐘

    昏然睡去

    黑暗中的主宰

    將為我開啟

    地獄

    天堂

    旋轉(zhuǎn)門

    天堂

    地獄

    這首詩--或者說分行的漢字，就這樣寫在壁畫的角落里，特別是最后幾行像階梯般排列著。葉蕭的呼吸重新急促起來，一字一頓地念出了最后那幾句話--

    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天堂地獄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了葉蕭的眼睛里，他后退半步幾乎坐倒在地上，整個大樓都似乎歌唱了起來："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天堂．．．．．．地獄．．．．．．"

    不！葉蕭捂住耳朵，身體彈回到了房間另一頭。

    院長一把拉住了他："到底寫的是什么？"

    幸好葉蕭有著強于常人的意志，很快就清醒回來："是一首中文現(xiàn)代詩--如果還能算是詩的話，因為它沒有韻腳。"

    葉蕭將詩翻成英文念了出來。不過詩歌是無法翻譯的文體，再好的詩變成另一種語言都會完全變味。況且葉蕭只能解釋大概意思，院長聽得云里霧里的。

    "四年之后的五月？"院長重復(fù)剛才葉蕭翻過的話，"他是在001年離開這里的，那么他畫這幅畫，還有寫這首詩也一定是001年，從那時算起四年之后就是005年了。"

    "對，就是今年的五月！"

    不就是現(xiàn)在嗎？葉蕭感到后背一涼，似乎那個人正在壁畫的某處悄悄看著他。

    "四年之后的五月--第二十七天。"

    院長又把這兩行字連在一起念道。

    "005年5月7日！"

    葉蕭迅速念出這個日期，今天是5月4日，再過三天就要到了！

    "大本鐘--昏然睡去。"院長嘴里自言自語，下意識地看了看壁畫中的大本鐘，"這是什么意思？"

    壁畫里的大本鐘威嚴地看著他們，鐘面上的時針指向十點：005年5月7日晚上十點？

    葉蕭搖搖頭，這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圍。

    院長來回踱步沉吟道："'黑暗中的主宰'又是指誰呢？"

    "也許是它？"

    葉蕭抬頭看了看壁畫頂端的螺旋形宇宙。

    話音未落，一根手指豎直著封住了他的嘴巴，院長極其嚴肅地告誡道："不要亂說話！特別是在這個地方。"

    這樣的警告確實厲害，萬一院長真的生起氣來，把他作為精神病人，就地關(guān)在這小房間里，那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將為我開啟--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天堂--地獄。"

    后半句話近似于回文詩，只是將詞匯作為了單位，仿佛旋轉(zhuǎn)門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葉蕭慢慢地用漢語念了一遍："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

    昏暗的光線照在院長臉上，宛如棺中爬出的僵尸，似乎壁畫里的門已洞開，只待他魚貫而入："三天之后，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將開啟，所有的人都在劫難逃！"

    諾查丹瑪斯已死，這又是誰的預(yù)言？

    他在壁畫里微笑。

    時間，還剩下三天。

    北京時間005年5月7日晚上10點

    鏡頭切回到上海。

    "真有這樣一扇門嗎？"

    葉蕭用了半個小時，繪聲繪色地為我講述了三天前，他在倫敦郊外一家精神病院里的離奇見聞。

    "地獄天堂旋轉(zhuǎn)門！"

    我的表兄用氣聲念出這七個字。他從機場直接跑到我家，把這樣一個沉重話題扔給了我，明擺著是讓我睡不好覺。我看著窗外的夜色，今年夏天來得反常得早，幾個穿著清涼養(yǎng)眼的女生如魅影般飄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