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清楚地記得《小徑分岔的花園》的情節(jié),但我還是從書架上翻出中文版《博爾赫斯文集》。在這本書的第19頁里,我找到了《小徑分岔的花園》,連帶后面的注釋總共也只有七千多個中文字,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短篇小說。
現(xiàn)在,讓我們跟隨博爾赫斯老先生的腳步,踏入小徑分岔的英國花園吧--
故事發(fā)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的英國,主人公是旅居英國的中國人余準(zhǔn),小說以余準(zhǔn)第一人稱自述開始。余準(zhǔn)是為德國服務(wù)的間諜,刺探英國的機(jī)密情報,在身份暴露后遭到偵探追捕。他必須在被捕前,將機(jī)密情報傳遞到柏林。他通過電話簿上的地址,找到了斯蒂芬·艾伯特--著名的漢學(xué)家,在中國居住過多年,精通中國歷史與文化。艾伯特的小徑分岔的花園,讓余準(zhǔn)想起了自己的曾祖父--擔(dān)任過云南省總督,立志寫一部超過《紅樓夢》的小說,辭官回鄉(xiāng)建造了一座迷宮。余準(zhǔn)與艾伯特談?wù)撁詫m,以及他的曾祖父的小說。這時偵探追到花園,余準(zhǔn)舉槍打死了艾伯特。最后,余準(zhǔn)透露了他殺死艾伯特的原因:德國軍隊要攻擊的目標(biāo),是一座叫"艾伯特"的城市,只要?dú)⑺酪粋€名叫"艾伯特"的人,報紙登出這樁毫無動機(jī)的殺人案消息,就能讓柏林諜報部門判斷出攻擊目標(biāo)。
重看一遍《小徑分岔的花園》,感覺與六年前又有不同,似乎真的走進(jìn)了那個飄蕩著白霧的花園,沿著不斷分岔的小徑前行,通往那迷宮的中央......
一直覺得這篇故事更像推理小說,通過殺死一個叫"艾伯特"的人,傳遞所需要攻擊的城市的信息。這個故事不僅涉及到邏輯推理,還與密碼有關(guān),只不過是把地名的密碼轉(zhuǎn)換成了人名。當(dāng)然,文學(xué)評論家還可以從中找到更多的東西,比如時間、比如分岔、比如循環(huán)、比如宿命,但這是評論家的任務(wù),不是我們的任務(wù)。
春雨在郵件里寫的主人公名字叫"YuTsun",顯然她看的是英文本。不過,根據(jù)這個姓名的發(fā)音來看,很可能就翻成了中文本里的"余準(zhǔn)"。
我立刻上線,在搜索引擎里找到了《小徑分岔的花園》的英文本--《THEGARDENOFFORKINGPATHS》
雖然本人的英文水平有限,不過"YuTsun"這幾個字母還是找得到的。果然"YuTsun"就是這篇小說的主人公,肯定就是中文本里的"余準(zhǔn)"了。
接著我又硬著頭皮看了下去,忽然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疑似中國人的名字--Ts'uiPen。
原來這個"Ts'uiPen"就是小說中"YuTsun"(余準(zhǔn))的曾祖父,也就是那位曾經(jīng)官居云南總督,寫過一本據(jù)說超過《紅樓夢》的小說,又建造過一個神秘迷宮的人物。
我又在英文本里仔細(xì)數(shù)了一下,"Ts'uiPen"在全文中竟出現(xiàn)了十七次之多?;蛟S《小徑分岔的花園》真正的主人公,并不是第一人稱的"YuTsun"(余準(zhǔn)),而是隱藏在幕后從未登場亮相過的曾祖父"Ts'uiPen"吧。
"Ts'uiPen?"
反復(fù)念幾遍這名字,似乎最近在哪里聽到過?對了,請你翻到本書"第三扇門"的前面幾頁,昨天孫子楚告訴我,一個月前馬克·弗格森教授到過S大,求助查找一個晚清高官的資料,這個清朝人做過云南總督的職位,音譯名字就叫做--Ts'uiPen.
英文本《小徑分岔的花園》里"YuTsun"(余準(zhǔn))的曾祖父就叫"Ts'uiPen"。
小說里寫"Ts'uiPen"曾經(jīng)做過云南省的"governor"(總督)--而弗格森教授要查找的"Ts'uiPen"也做過云南總督。
幾乎可以肯定,弗格森教授到中國來尋找的人,就是《小徑分岔的花園》里的"Ts'uiPen"。
面對這樣的推理結(jié)果我完全愣住了--這位著名的英國物理系教授,千里迢迢跑到中國來,就是為了尋找博爾赫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嗎?
而最不幸的是,教授在回英國的飛機(jī)上,還搭上了一條自己的老命。
也許這又是一篇博爾赫斯式的小說?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樣:終點(diǎn)又回到了起點(diǎn)。
這位大名鼎鼎的弗格森教授莫不是瘋了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