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幾乎要放棄希望時,希望卻自動撞上了門來。一艘八萬噸級的集裝箱貨輪駛過英吉利海峽,有個船員正好望到海中有個黑點,他拿來望遠鏡一看居然是個大活人。于是,船長下令放出救生艇,就這樣龍舟得救了。
被救上貨輪的龍舟早已渾身虛脫,船員們給他做了各種急救措施,擦干凈身體后換上件水手服,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當龍舟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貨輪剛在法國的敦克爾刻港停泊了一下,正開往不遠的倫敦。這是艘巴拿馬籍的美國貨輪"魯濱遜"號,船員們來自世界各地,他們對龍舟都很好,到中午身體已恢復差不多了。
此刻,貨輪已進入泰晤士河口的航道,因為滿載噸位過大,吃水深度使它不能再往內(nèi)河駛入,集裝箱碼頭便在這個位置。
龍舟謝過船長與全體船員后,告別了"魯濱遜"號。但他被港口警方攔了下來,差點被誤以為是偷渡客。他只能給詹姆士大學打電話,學校派人帶證明來碼頭,總算將他接了回去。
幾經(jīng)折騰后,晚上八點多鐘,龍舟才回到學校宿舍,整個人的樣子與昨天已完全不同了。
剛在床上躺下不到十秒鐘,他立刻跳了起來。雖然手機已經(jīng)掉了,但腦子里仍記著春雨的號碼。他打了春雨手機,卻被告知"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春雨不會出什么事吧?
他越想越著急,索性撥通查號臺,問到了旋轉門飯店的電話。他直接給旋轉門飯店打了個電話,但這破飯店的電話不能轉到房間,只能由前臺來轉接。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把電話轉到春雨的19房間,隨后告訴龍舟無人接聽。
龍舟當即就著急了:"那么春雨今天在不在飯店里呢?"
"她當然在飯店里,今天中午我還看到她了呢。"
這句回答總算讓他放心一些了,至少她平安回到了旋轉門飯店?,F(xiàn)在他的POLO車還在薩塞克斯郡的海邊,旋轉門又在倫敦的另一頭,今晚肯定是見不到她了。
忽然,龍舟覺得房間里有些不對,但也說不清楚緣由,因為本來就亂得一塌糊涂。
他看到房門邊有個信封,估計是白天被塞來的。信封拆開才發(fā)現(xiàn),竟是弗格森教授的尸檢報告。
這是倫敦最權威的法醫(yī)實驗室做的報告,三天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所以昨天教授才能被安葬。根據(jù)這份報告,教授并非死于心臟疾病,真正的死因是腦血管破裂。
報告內(nèi)容更令人震驚--原來教授腦子里,長了一個很大的惡性腫瘤,迅速擴展壓迫著大腦血管。根據(jù)法醫(yī)的分析,在飛機降落時,弗格森教授的鼓膜和顱腔,都受到了較大程度的壓力,這對于常人來說并不要緊,但對教授來說卻是極其致命的,壓力導致大腦血管突然破裂,當場死亡。
沒想到教授是因為腦瘤而死的,可為什么沒告訴過龍舟呢?這才想起最近半年內(nèi),教授經(jīng)常去醫(yī)院看病,但從不透露具體情況,讓人以為只是一般疾病。
是啊,弗格森教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絕癥,或許這也是他去中國的原因之一吧。通常在生命即將終結之前,人總想完成自己的心愿,那么去中國找那個什么清朝人,大概也是教授的一個心愿吧。而同樣的道理也可以解釋,春雨在飛機上看到教授的種種古怪舉動,那就是被腦瘤所折磨的痛苦吧。
想到教授在肉體和精神上忍受的煎熬,龍舟心里也越來越難過了。忽然,他想到了教授的筆記本電腦,他記得是放在電腦臺下面的。
然而,電腦臺下面卻空空如也。
心又被懸了起來,龍舟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急得他滿頭大汗,教授的筆記本電腦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它自己長翅膀飛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