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陳亦安立馬沖李玥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拉起李玥屹的手快步朝著車門口走去,貓著腰悄悄走出地鐵來到候車區(qū)。
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多人離開地鐵逃到了站里,但此時地下二層的地鐵站的卻空蕩蕩的,只看到剛剛戰(zhàn)斗后從同車箱逃出來的幾個人正在順著樓梯往上跑,踩在往下流的污水上發(fā)出“啪啪啪”的聲音,那黃色渾濁的污水里混著大片的紅色。
“砰砰砰砰?!?/p>
身后的地鐵里傳來了的沉重的腳步聲,陳亦安不及細(xì)想,拉著李玥屹也順著樓梯跑了上去。
兩人剛爬上地下一樓,就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遍地都是人類的完整或者碎裂的軀體,大量的血液混入杠摸過腳面的污水中,安檢口和閘門像是被什么巨物壓癟扭曲,像破碎的金屬花瓣一樣散落在尸體周圍,整個地鐵站仿佛變成了地獄。在陳亦安前面上來的那些人也被眼前邪惡而恐怖的景象嚇住,恐懼像壓得他們沒法動彈。
強(qiáng)烈的不安籠罩在陳亦安心中,他輕輕捏了捏女孩的手,李玥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看向陳亦安。男孩的手上都是汗,濕漉漉的,但很溫暖,那種溫暖順著她的手傳遞到她的心里,她突然感覺安心了許多。
遠(yuǎn)處的陰影中,一只巨大又惡心的怪物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
它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像猴子,又有些像昆蟲;它身上的皮膚一堆堆地垂下來,全身滿布皺紋,它的腦袋像是放大的蝸牛頭,頭上長了很多只觸角嘴巴卻像老人牙床萎縮的樣子,眼睛似乎已經(jīng)退化了,那濕噠噠的觸手隨著頭顱就像喝醉酒一樣左右搖晃著。在伸長出來的兩支前肢上,都生有大大張開的鉤爪,鉤爪被鮮血浸染成了黑紅色,
這里居然出現(xiàn)了血魔,也就是俗稱的歡宴者,下級眷族!這可不是青鱗獸這種級別的怪物。
這種制造過多次大屠殺的怪物兇名赫赫,特別是發(fā)生在五年前的阿爾巴特聯(lián)邦艾拉爾塔市聯(lián)邦大劇院的慘案,當(dāng)時劇院正在進(jìn)行新年演出,大量當(dāng)?shù)孛鞫紒淼絼≡河^看演出,整個劇院有多達(dá)五千觀眾。
像這樣的場合,基本上都會有法陣和大量的符咒保護(hù),但達(dá)貢秘教團(tuán)的邪教徒早已提前滲透進(jìn)了當(dāng)?shù)匕脖V?,破壞了法陣和符咒?/p>
十幾名攻入劇院的邪教徒用邪術(shù)獻(xiàn)祭了自己打開了里界的裂縫,召喚出了幾只血魔,對劇院里的人群展開了殺戮,直到阿爾巴特聯(lián)邦緊急出動?xùn)|宮直屬的超凡者部隊和特種部隊趕去才結(jié)束了這場慘劇,劇院最后的幸存者不超過一百人!
因為當(dāng)時在進(jìn)行跨年演出現(xiàn)場直播,雖然信號很快被掐斷,但屠殺剛開始出現(xiàn)那一幕已經(jīng)被世人所見,在網(wǎng)絡(luò)上傳播開來。達(dá)貢秘教團(tuán)因此也成為了全球知名的邪教組織,血魔也因為當(dāng)時邪教徒獻(xiàn)祭時所說的“喰吾血肉,盡享歡宴!”而得名歡宴者。
陳亦安的這時反而變得出奇的冷靜,他又捏了下李玥屹的手,眼神示意,女孩好像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兩人悄悄往怪物反方向的出入口移動。
這怪物在場所有人基本都認(rèn)識,但大家似乎被恐懼壓住了一樣,呆立在了當(dāng)場,直到血光閃動,血花飛濺,最前面的幾個人被這只歡宴者隨手撕碎。
凄厲的尖叫聲這才猛地在人群中炸開,驚恐的人群絕望的驚叫著,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飛逃出去。
陳亦安和李玥屹早早就開始逃跑,兩人又都是道校的精英,體能較常人好出不少,很快就和四散的人群拉開了距離。
那只血魔見狀抬起了頭,頭上的紅色觸角齊齊的快速搖晃起來,發(fā)出了低沉而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最低重音的號角,嗡嗡嗡嗡地響著,讓人的心臟感覺無比地壓抑,仿佛世間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都隨著那聲音在一瞬間釋放了出來。逃跑中的人群仿佛了被踩下了剎車,都頓在了原地。
”用清心咒。”
血魔抬頭那刻陳亦安快速沖著身后的李玥屹說了句,隨即默默運氣用出了清心咒。清心咒是道院一年級必修的基本道術(shù)之一,能清心解惑,對各種迷惑心神的邪法有奇效。等那聲音響起時他只是一個愣神,一股清涼的氣息泛起,他大腦一片清涼,立刻清醒了過來。
“啊,什么?”
這時才聽到李玥屹疑惑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陣無語。這妮子說完話已經(jīng)呆在原地,原本清亮靈動的眼睛已經(jīng)眼神迷離。陳亦安啪的一個巴掌打在李玥屹臉上,打得李玥屹一個激靈。
”快運清心咒?!?/p>
李玥屹回過神來趕緊運咒,這才徹底清醒了下來。
“快跟我走,清心咒不要停,你現(xiàn)在靈力還夠吧?
陳亦安回頭看了眼那只血魔,再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低聲說道。
李玥屹緊張的點了點頭說道。
“恢,恢復(fù)了一點,夠用清心咒?!?/p>
血魔揮動著前肢的鉤爪隨手又撕開了幾個人的身體,血液淋在身上讓它感覺很好,有點興奮起來。鉤爪閃電般射出將大廳立柱旁的一個高胖男人拉了身前,那高胖男人似乎回過神來,慘叫起來。
血魔沒有理會他的叫聲張開了口器,口器像花朵盛開一樣,肥厚鮮紅的花瓣上滿是黃綠色粘液,密密麻麻的倒刺凸顯出來。低頭一口咬住高胖男人的頭,略一撕扯就整個咬下吞了進(jìn)去,血液像噴泉一樣從男人的脖子上涌出,將血魔的身體徹底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