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拖著步子走到重癥監(jiān)護室外面,兩手撐著玻璃墻,直直地盯著躺在里頭戴著氧氣罩老周,沒有語言,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只有心電圖上那根緩緩跳動的綠線在證明著他生命的真實性。
“郭哥,你覺得隊長什么時候能夠蘇醒過來?”陳亦安沉默片刻后開口詢問道。
“醫(yī)生隊長的各項生命體征已經恢復過來了,但具體什么時候醒,要看隊長的運氣了。他這次傷的很重,靠回元液保住命,但已經傷了元氣,就算醒過來,以后修行之路也斷掉了?!?/p>
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唇緊閉的隊長,陳亦安心中充滿了自責,如果當時自己能主動頂上去,殺死那只邪魔,隊長也不會成現(xiàn)在這樣。自己明明有這個能力,卻總是瞻前顧后,總是被動應對,不敢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解決問題。
看到陳亦安臉上露出悲痛的表情,郭友德心中微微有些觸動,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寬慰他道:“你別擔心,隊長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這次的事他一定也能挺過去的?!?/p>
“何況現(xiàn)在醫(yī)學進步很多,如果是以前,還擔心長久昏迷會變成植物人,現(xiàn)在昏迷過久就會有祝由科的高手來用法術喚醒。”
聽到郭友德這樣說,陳亦安的心里才稍微送了一口氣,他雖然和隊長相處時間不長,但一直很受他照顧,對隊長的這個人也十分敬佩,如果隊長就這樣一睡不醒,自己肯定一輩子良心難安。
醫(yī)院里的花園很漂亮,清晨的朝霞灑落,融入霧氣內,使得霧中如有寶光,折射出陣陣華彩,四周茂密的常青灌木和大片草坪,綠意盎然,充滿了生機。三三兩兩的病人或自己行走,或坐在輪椅上,享受著這美好的早晨。
陳亦安和郭友德慢悠悠的散著步。
“對了,郭哥,夢夢和陶鈞還有黃哥他們怎么樣了?”蘇曉問。
“他們三就在隔壁樓里啊,多虧你,大家都傷的都很輕,結束觀察就可以出院了?!惫训抡f:“昨天一起出來聊天時,叫你你又不來?!?/p>
陳亦安笑了笑,他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夢夢,其實兩人間也沒發(fā)生什么事,但就覺得有點尷尬,他話題一轉道:“郭哥,我打算明天檢查結果出來就出院,你們呢?“
“出院?干嘛這么急著出院呢,等過兩天再說吧,你等身上傷全好了再走,剛好現(xiàn)在休息休息,這環(huán)境挺好伙食也不錯,吃飯還不用自己出錢?!肮训虏淮鸱磫枴?/p>
“沒關系啦,我受傷挺輕,早就好了,在這里呆著也無聊,剛好趁這時間回道校一趟?!?/p>
郭友德聞言一愣,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陳亦安,臉色白里透紅,呼吸深長均勻,雙手和臉上在戰(zhàn)斗中被碎石劃破的細小傷口都已經不見蹤影。
他疑惑道:“你這也恢復的太快了吧,天上做小白臉的料啊?!?/p>
陳亦安有點心虛,吸收了新的那枚紅色印記后,他身上的傷當晚就都恢復了,臉上的小傷口還好說,身上的幾處較重的淤痕也一夜都消失就有點厲害了。他用對醫(yī)生的說辭解釋道:“我從小體質比較特殊,這幾天又修為大進,所以恢復的很快。”
郭友德聞言也沒在追問,只是叮囑他記得看手機,五天后除了老周外的所有人要去局里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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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而這種理解最終決定了一個人能夠在求道的路上走多遠。‘道’為本,‘術’為支,有道而無術,缺乏實踐難以理解準確理解靈力為何,且無自保之力的能力,也無力去保護別人,甚至會在求道的路上夭折。但如果只有‘術’而沒有‘道’,不僅進益艱難,修為難以為繼,而且容易受到精神污染,被力量反噬,最后瘋狂追尋力量,甚至墮落異變。力量越大,所受到的精神侵襲越強,如果沒有足夠的道法境界,那最終修為越高遭到的反噬就會越強,越容易失控。”
陳亦安提升為煉體后期是靠著吸收了邪神印記,但光有印記只會提升他的靈力量,如果沒有從前在學校對道法的學習和理解,他也不會有這么大的突破。
現(xiàn)在自己的境界提升這么多,當務之急是學習道法理論,增加對‘道’的理解。其次才是學習新的法術和煉體知識。他目前所會的法術有進步的空間,而且自覺五行火屬性提高后他也打算學習一些法系法術。
他改進后的掌心雷上限很高,且很契合他武道科的打法,威力凝聚,對于單一目標有著巨大的殺傷力,但它卻缺乏范圍攻擊的手段。大家常規(guī)的將掌心雷外放的用法固然可以遠距離小范圍攻擊,但雷法在空氣中的損耗太大。
像之前面對大量跳蟲的情況,如果自己能像掌心雷那樣熟練掌握一門火系法術,那應對起來無疑會輕松許多。
此外,自己現(xiàn)在已經是煉體后期,體力大大提高,但作為武道科的一員,體力和靈力一樣制約著自己的續(xù)航,靈力得益于那紅色的邪神印記,相當充裕,但這次異變后,體力雖然也大增,但他感覺自己這具身體的潛力其實已經變得更大,需要好好鍛煉開發(fā)出來。
而煉體后期后,以前的鍛煉方式對自己的體能已經不會有太大的提高,他只能希望能選擇一種新的鍛煉方法,增強體能。
正一道院圖書館的道法書籍區(qū),每一部道家經典旁都充斥著各種不同理解的論著、注解和導讀。如果你隨手拿起一本經典,想要學習其內容,你就會感到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難以抉擇,這里面涉及到不同年代、不同學派、不同需求帶來的理解上的不同。
當然,于陳亦安而言,不存在這個問題,回到道校后他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導師,也把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告知了他,現(xiàn)在也是在導師咨詢了相關秘法科的一些教授后,根據(jù)他們開具的書單來學習的。
一張桌子,兩個人。一端陳亦安正襟危坐,他花了一下午將《雷法宗旨圖衍義》和《欻火決》通讀了一遍,繼而又抄了幾十頁,道法學習極耗心力,即使是現(xiàn)在他的身體精力充沛,但學習了那么久也有些頭昏腦脹,所以棄筆透氣,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