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難得可以睡懶覺,俞知樂不到七點時因為生物鐘的緣故醒了一回,抓起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手還沒收回床上,精神放松的俞知樂又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俞知樂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余子渙正坐在床邊對她笑,她扭動身子伸了個懶腰,笑瞇瞇地對他說:“早啊?!?/p>
余子渙伸出食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說:“還早呢,都快十點了?!?/p>
俞知樂一看床頭,沒發(fā)現(xiàn)手機,應(yīng)該是之前被她迷迷糊糊隨便丟到了床上,她伸手亂摸一陣,摸出被子下的手機按亮一看,果然沒幾分鐘就要十點了。
她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你怎么不叫我?。俊?/p>
兩人現(xiàn)在還是分房睡,一般誰先起來誰準(zhǔn)備早飯并負責(zé)叫醒另一個人,而這個“誰”通常情況下是余子渙。
“你最近工作那么辛苦,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庇嘧訙o站起身,給俞知樂下床騰地方,“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快起來吃吧?!?/p>
俞知樂仰臉歪著頭對他眨眨眼,向他張開雙臂。
余子渙失笑,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一帶,將她從床上拉起來。俞知樂順勢撲進他懷里,沒有穿拖鞋,光腳踩上他的雙腳,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考拉一樣掛在他身上。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懶?!庇嘧訙o嘴上嫌棄地這么說,心里卻甘之如飴,任勞任怨地挪動雙腿,讓俞知樂踩在他的腳面上走向餐廳。
俞知樂將下巴擱在他胸口,笑得見牙不見眼,“我一直都這么懶啊?!?/p>
“我印象中你可是勤勞得很啊,為了不讓你丟下我一個人去上班,我很長一段時間的早晨都處于和睡魔作斗爭的狀態(tài)?!庇嘧訙o看著俞知樂沒皮沒臉的笑容,心里不由覺得好笑,忍不住反駁道。
因為沒穿拖鞋不被允許光腳下地的俞知樂被余子渙抱到了椅子上,她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說:“我那時候是生活所迫,覺得必須要好好照顧你,所以才那么勤快,我本性其實很懶。你看,現(xiàn)在才被你慣了多久,就懶得連床都不想起了。你害得我原形畢露,你要負責(zé)啊?!?/p>
“好,我負責(zé)?!庇嘧訙o手肘撐著桌子,手背托著臉頰,看著大快朵頤的俞知樂笑得幸福又滿足,“一輩子夠不夠?”
“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p>
“我從來沒反悔過?!?/p>
余子渙知道她可能不記得很多年前他們有過類似的對話,那時候的他說要考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學(xué),以后要養(yǎng)她,她便答不許他反悔,然而卻沒有當(dāng)真。
不過沒關(guān)系,他記得就夠了,他也做到了。
下午俞知樂本來想和余子渙去看電影,結(jié)果他公司突然來電話,說出了些緊急狀況需要他去處理,無奈只能將看電影的計劃擱置。
“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一下,我們晚上去看行嗎?”臨出門前,余子渙一邊穿外套一邊向來送他的俞知樂保證。
“哎呀電影什么時候去看都行,你的工作比較重要,別為了趕時間隨便應(yīng)付?!庇嶂獦返人┐髡R,將手中幫他提著的公文包遞了上去。
余子渙拿過公文包,卻站在門口沒動作。
俞知樂奇怪地看他一眼,只見他伸著脖子,微微側(cè)過一邊臉頰,兩眼滿是期待地看著她。
余子渙等了半天見俞知樂沒有反應(yīng),只得伸出食指點點自己的臉頰進一步暗示,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俞知樂哪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踮腳向他湊了過去,就在要親上他臉頰的那一刻,余子渙飛快地將頭轉(zhuǎn)正,不偏不倚地吻了她軟軟的嘴唇一下,然后極力裝作若無其事,但難掩得逞的笑意,于是低頭迅速按下把手,開門離去。
俞知樂愣了兩秒,好笑地搖搖頭,又把余子渙隨手帶上的門打開,幾步上前,勾住看到她出來有些驚訝的余子渙的脖子,使勁親了他好幾下,然后在他想有進一步動作前,一蹦一跳地撤退回屋,隨后又探出一個小腦袋,向他揮揮手道別。
余子渙的傻笑就這么一直掛在嘴角,直到他到公司被聶洪問起為什么這么高興才有所收斂。這次他被叫回公司主要是因為他們新研發(fā)的機器在投入使用時出現(xiàn)故障,雖然問題不嚴重,但必須在大批量生產(chǎn)上市前解決。
關(guān)于這個項目的計劃書、設(shè)計圖等文件余子渙原本以為都帶到了公司,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因為走得太急,有一份早期文件被忘在了家里,偏偏這份文件的內(nèi)容可能涉及到機器故障的起因,他讓其他工作人員先繼續(xù)研討,他則給俞知樂打了個電話。
“樂樂,你去書房幫我找一份文件行嗎,應(yīng)該在書桌第二個上了鎖的抽屜里,鑰匙在書架最上面一格,一會兒聶洪去拿?!?/p>
俞知樂當(dāng)即應(yīng)下,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就來到書房,在余子渙的指示下很快找到了他說的那份文件,將標(biāo)題念給他聽又描述了一下里面的內(nèi)容,確認沒錯后,兩人便掛了電話。
余子渙之所以派聶洪來取文件,一是因為他走不開,二是聶洪為了體現(xiàn)一下作為合伙人之一的價值,雖然并不懂技術(shù)但也一起跑過去湊熱鬧,結(jié)果自然是凈添亂了。于是作為在場唯一一個閑人,聶洪便被余子渙派去跑腿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得償所愿,體現(xiàn)了一把價值。
在家里等待聶洪的俞知樂頗為焦灼,她拿著手中的文件在書房里轉(zhuǎn)了兩圈,目光卻始終無法離開書桌上鎖的第一個抽屜。
第二個抽屜她剛才打開看過,都是余子渙工作上的東西,而第一個她以前見余子渙打開過,當(dāng)時他從里面取出了她寫的備忘錄,她還看到了一堆她寫的小說手稿,除此之外那個抽屜里面應(yīng)該還有別的東西,可是她沒看全。
雖然當(dāng)時好奇過余子渙為什么要把那些廢紙都鎖起來,也挺想知道除了廢紙里面還有什么,但后來時間長了,她就忘了這個抽屜的事了,結(jié)果今天余子渙讓她幫忙拿下面那個抽屜里的東西,又把她的好奇勾了上來。
是看呢?還是看呢?還是看呢?
抽屜的鑰匙都在一起,余子渙既然毫無顧忌地讓她拿到一整串鑰匙,應(yīng)該也不會在意她打開其他抽屜看一眼吧?而且平時不管俞知樂想做什么,他都無條件支持,她只是開個抽屜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但是從小到大形成的道德觀讓俞知樂還是不能心無芥蒂地在未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隨便翻看別人上鎖的東西,即使主人給了她解鎖的鑰匙,但沒有說她可以開,她就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關(guān)。
最終俞知樂的理智戰(zhàn)勝了好奇,不過她和心魔斗爭結(jié)束、精疲力盡的模樣還是將上門來拿文件的聶洪嚇了一跳。
“弟妹,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啊?!甭櫤橐娪嶂獦纺枘璧?,忍不住關(guān)心道。
俞知樂連忙擺手,振作精神對他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一個人有些無聊?!?/p>
聶洪長長地“哦”了一聲,咧嘴一笑說:“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玩玩兒?”
如果帶上俞知樂,這樣就不止聶洪一個閑人,多出來的這個閑人還是余子渙的心頭肉,看他還嫌不嫌棄他湊熱鬧。
“算了,我就不去添亂了?!?/p>
聶洪聽到俞知樂的回答有些失望地點點頭,接過文件正要離開,忽然又返回來說:“上回吃燒烤的時候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就是子渙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人,害得你還誤會他了?!?/p>
雖然事后余子渙夸他助攻得很好,但聶洪總還是要向俞知樂表示一下歉意。
“沒關(guān)系,其實我還得謝謝你呢,如果你當(dāng)時不那么說,我也不能知道小渙早就把我放在了心里?!?/p>
聶洪聽她這么說就放心了,一放松就又開始滿嘴跑火車,“那是,他當(dāng)年喜歡你在我們寢室,不,在我們班,甚至年級里都是有名的,寢室里幾個走的近的兄弟都知道你又漂亮又溫柔,做的飯也特別好吃,我們那時候老是吵著要去子渙家見你,回回都被他臭著臉拒絕。這小子的占有欲那叫一個強,讓我們看看又不能給他搶走咯。”
俞知樂先聽他夸自己“又漂亮又溫柔”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想笑,再往后聽卻意識到余子渙大概是把她的來歷和聶洪說了,其實她原本以為余子渙會想個別的說辭,畢竟穿越這種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身經(jīng)歷很難相信。
“小渙,和你說了我……”俞知樂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余子渙說了多少,怕萬一口徑對不上就麻煩了。
聶洪趕緊正色,四下掃了一圈,神神秘秘地擋著嘴說:“對,他都告訴我了,別擔(dān)心,他只告訴了我一個人,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不會暴露你的行蹤讓他們找到的?!?/p>
俞知樂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聶洪向她使了個“你懂的”的眼色后離開的背影。什么不會暴露她的行蹤?有誰在找她嗎?她根本沒聽懂聶洪在說什么。
晚上余子渙十點多才回到家,俞知樂向他提起聶洪奇怪的說辭,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嘆了口氣,表現(xiàn)得很無語。
“我之前告訴他你就是我找了八年的俞知樂,因為他大概是我除了你以外唯一信任的人,我想告訴他你的真實來歷也沒關(guān)系,于是先和他說好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然后就說了你穿越的事,可是他根本不相信?!?/p>
“不相信怎么還……然后呢?”
“然后我想他愛信不信,也懶得解釋,就又隨口說你其實是個逃亡的外星人,失蹤的這八年是被母星的人抓回去了,最近又逃出來找我,因為外星和地球有時差,所以你還是和八年前一樣?!?/p>
“結(jié)果他信了?”
“嗯?!?/p>
俞知樂瞠目結(jié)舌地看了余子渙一會兒,看到他無可奈何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