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光不太好的臥室里,幾絲陽光穿透窗簾弱弱地灑進來。
沈繁霜和喬梵都還沒有醒。
而躺在嬰兒床上的小家伙早已醒過來了,估計是體諒親媽和干媽太過辛苦了,他醒來后一直安安靜靜的自娛自樂。
一會兒睜大眼睛望著昏黑的天花板嘟著小嘴吹泡泡,一會兒又好奇地盯著嬰兒車上掛著的小熊貓咧嘴笑。
嗡嗡~嗡嗡~
寂靜中再次傳來急促沉悶的聲響,小家伙的聽力極好,被驚到了,烏黑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zhuǎn)動著,豎著耳朵聽著。
迷迷糊糊中喬梵被驚醒,她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艱難地睜開眼睛去找手機,卻發(fā)現(xiàn)是對面床頭上傳來的亮光。
怕吵著沈繁霜,喬梵忙不迭地起床繞到另一邊,在看到屏幕上的來電是‘季南禮’時她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看向依然蒙著被子熟睡的沈繁霜。
繁霜和季南禮約好八點半去民政局登記的,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四十了。
“繁霜!繁霜!”喬梵糾結(jié)一瞬,還是決定叫醒沈繁霜。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繁霜這次爽約了,怕是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繁霜,醒醒,快醒醒!”
沈繁霜皺眉,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感受到了頭疼欲裂,眉心都皺成一團,等到那吵雜的嗡嗡聲結(jié)束,她才好受一些。
“我是不是發(fā)燒了?!”沈繁霜拍著額頭,虛虛弱弱地睜開眼睛。
半夢半醒,她感覺到自己發(fā)燒了,身上一會兒冷一會熱,也記得喬梵給她喂藥,可是又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喬梵也顧不得回答沈繁霜的問題了,把手機遞給她,“你今天要和季南禮......”
“現(xiàn)在幾點了?”聽到‘季南禮’三個字,沈繁星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透,一把接過手機,看了一眼還亮著的屏幕,視線忽略掉未接來電,緊緊盯著時間。
“真是太大意了,昨天晚上忘記定鬧鐘了。”說著,她才后知后覺的看到未接來電,想也不想地解鎖手機去給季南禮回電。
另一邊,季南禮走出民政局朝停車場走去。
第二次打電話還沒人接,他疑惑的同時還一絲絲不太明顯的零亂。
難道她認真想了一晚上,被他昨天在酒店說的話嚇破膽打了退堂鼓,抱著孩子連夜逃跑了。
證可以不領(lǐng),但孩子他不會放手的......
這會兒,手機突然響了,季南禮垂眸,一串阿拉伯數(shù)字映入眼中,他毫不猶豫地點了接聽鍵。
“喂,季先生,實在抱歉啊,”手機剛放在耳蝸邊,就傳來了女人沙啞焦灼的話語,“我昨天晚上感冒發(fā)燒,吃了退燒藥睡過頭了,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
季南禮嘴角噙著三分意味不明的淺笑,頓了兩秒才緩聲說:“地址發(fā)過來,我要去見......我兒子,順便接你?!?/p>
發(fā)燒是真還是假有待商榷,但現(xiàn)在能肯定的是,她應該不會當逃兵了!
否則,也不會打電話過來解釋。
原本他也是想辦完手續(xù)去見兒子的,但等到最后她沒有出現(xiàn),他懷疑她要當逃兵,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兒子。
越想越做不到對兒子置之不理了,所以他通知了寧澤盡快趕到她所居住的小區(qū),若是她沒有逃跑更好,如果跑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出線索,去追回兒子。
有時候,人的心理真是變幻莫測。
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接受了當父親的事實,想要迫不及待地去見兒子了。
奇怪的是,在這之前,即使他已經(jīng)確定孩子是他的親骨肉,卻也沒有這么迫切地想要見到。
大概之前他覺得自己能穩(wěn)操勝券,后面的游戲都由他來操控著,但她沒有如期赴約,又音信全無,他有點兒慌了。
害怕她帶著他的兒子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