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師傅手里提著幾只野兔,元氣滿滿地大叫,“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解師傅秘制烤肉!”
四郎手舞足蹈,“好誒!好久沒有大口吃肉了!”
嘟嘟揪住他的耳朵,“四郎!你還有臉說!昨天吃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四郎的臉一下子垮下來,“痛痛痛!大姐頭!你松開啦!”他搶救出自己通紅的耳朵,“真是替師父擔心……”
嘟嘟愣了一下,旋即漲紅臉,“胡說八道什么!”、
四郎煞有介事地搖頭晃腦,“嘁,我哪有胡說,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喲~”就像狼一每天早上都會提著希爾出去鍛煉,就像解師傅最近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些他都看在眼里呢!
小當家在旁邊幫解師傅處理兔子的皮毛內(nèi)臟——解師傅的料理確實粗獷了點,總讓他擔心到底有沒有處理干凈。專注的藍發(fā)少年就像之前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四郎和嘟嘟的對話,四郎收回視線,“師父這個人在料理方面是天才,可是腦子總是缺根筋,大姐頭,你要是真喜歡我?guī)煾?,會很辛苦的?!笨偸擎倚χ哪樕想y得露出正形,讓嘟嘟也不由沉默下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四郎的下一句話說得額冒青筋,“所以大姐頭你干脆喜歡我好了!”
“四郎……”嘟嘟揚起大大的笑臉,咬牙切齒,“你給我去死吧!”
……
頂著頭上的大包,四郎苦著臉坐到披著斗篷的青年身邊。
殷凡斜眼一看,牙尖嘴利的四郎又一次在嘟嘟手上吃虧,樂了,多少有點幸災(zāi)樂禍?!霸趺矗直痪芰??”
四郎苦逼地點頭,“唉……女人的心思好難猜哦。”
殷凡笑瞇瞇地戳戳他頭上的包,引來不滿的怒視,“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復(fù)雜的東西?!甭曇衾飵е灰撞煊X的傷感,白發(fā)青年撥弄了一下面前的火堆,白皙的臉龐上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四郎,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不遠處擦拭著七星刀的雷恩停頓了一下,零碎的劉海遮住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解師傅夸耀的烤肉沒有讓眾人失望,狼一甚至親自出馬去抓了一只小孢子,直到眾人吃得滿嘴流油才滿足。
夜晚很安靜,只有蟲鳴作伴,雷恩隨手扔了一根樹枝進火堆,發(fā)出輕微響聲。他撐著腮,下意識地,視線又開始不自覺地搜索那個身影。解七背對他側(cè)躺著,高大的身材即便是努力蜷縮起來也占了好大一塊地方。雷恩有點走神,什么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上心的?重生之絕世大小姐
初見時,這個家伙一臉兇相,活像是齜牙咧嘴的肉食生物;然后就是御前刀工對決,小當家為了廚藝甘愿犧牲手掌去摸滾燙的刀具,這個男人也能為了朋友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那個時候只是對他的義氣刮目相看;再后來一起去上海,慢慢認識到這個男人外表很粗獷,內(nèi)心也是粗獷之極,簡直是一根筋的單純生物,當初認為他是肉食動物都是表揚了。
雷恩翹起嘴角,怎么看都是粗蠻的家伙,怎么就會上了心,再也放不下?
或許是他毫不掩飾的關(guān)心,或許是他熱情如火的性情,或許是他單純直接的話語,讓自己浸泡在黑暗中的心靈看到久違的陽光了吧。
解七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解七是個直男。
這點雷恩從來不懷疑,所以,每次看到解七身邊圍繞著女子,他就止不住地多想,又礙于自己的身份性別不能言明,真正是忍到內(nèi)傷。
雷恩守著火堆走神,解七也沒睡著。
他不停地睜眼閉眼,眼皮抽搐都沒法拯救他逝去的睡意。
他知道雷恩就在后面守夜,僅僅只是呆在他身邊就覺得很安詳,那種打心眼里涌出的平靜和滿足,讓他實在沒法再催眠自己。
承認吧,你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嗯,還是一個看起來半點嬌柔都欠奉的大男人。
解師傅覺得有點悲催,他連媳婦都沒來得及娶,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喜歡上男人啦?雷恩怎么看都不可能給他生娃吧?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出神地看著那個籠罩在微弱火光中背影,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小鬼,也沒有雷恩想的那么遲鈍,早就隱隱察覺到雷恩在盡力壓制什么。
他也知道兩個男人可以在一起,卻絕對不可以在一起廝守一輩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雷恩的想法,也不想去問,實在是……太丟人了……
如果雷恩對他只是手足之情,他問出口的話,豈不是兄弟都沒得做?
解師傅惱怒地閉緊眼睛,決定去和周公的女兒交流下感情,明日事明日畢,再說吧!異世風華—貪財魔法師
所以說沒有默契什么的真是太蛋疼了。
總之,解師傅精神恍惚外帶借酒消愁的后果就是居然硬生生在眾人面前被扒手摸掉了錢袋,對此,幾個武力值高強的人都對他翻起白眼。
丟人丟到姥姥家。
無處可去的一行人只好和一支奇怪的雜技團一起擠在老屋子里,起碼比露宿街頭強多了。
如果你問解師傅這輩子遇到最玄幻的事是什么,他會告訴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男人算什么,一覺醒來突然被人押到衙門還要被執(zhí)行死刑才是最坑爹的!
解七嘴角掛著血跡,雙手反綁在身后被關(guān)在大牢,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在走背字,“可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聲地叫起來,“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放了我!”
另一頭的小當家眾人也覺得這個世界很玄幻,只好找上知府羅緬,可是這個羅緬大人完全不聽他們的證詞,還聲稱要處以死刑,這令所有人都焦慮了。
只聽一聲長嘶,雷恩早就翻身上馬做好了出發(fā)的準備。
“雷恩!”
一向淡定的紫發(fā)男人此刻滿臉怒容,“犯人一定是雜技團那幫人!我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早就失了從容的他壓制住不安分的坐騎,心里惶惶然。如果找不到……那個傻乎乎的解七就要問斬了!
殷凡神色一動,不知道能不能動用琉明的力量,但馬上,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因為不想處處依賴他,自己才決意跑出來,現(xiàn)在還沒到絕境,一定還有辦法!“狼一!你也一起去找找!”在這種時候,多個人多份力量!
他這邊心思百轉(zhuǎn),小當家已經(jīng)想起了重要線索,“巖茸!雷恩你去黃山那邊找!”
雷恩點點頭,“這里就交給你們了!”他一手拉住韁繩,一手狠抽馬屁股,一騎絕塵而去。狼一剛想追著對方出發(fā),身邊突然有人大叫,“喂!等等!我也一起去!”希爾不知從哪里搞來了兩匹高頭大馬,“快走!我從衙門偷的!”
狼一哭笑不得。
“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啦!萬一雷恩來不及趕回來怎么辦!”嘟嘟跺著腳,坐立不安。
“就是啊,都這個時候了,師傅和殷凡還有心情做飯!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四郎揪著自己的頭發(fā)抓狂地叫起來。女主很忙
殷凡和小當家捋著袖管,柔軟的面團在他們掌下變換形狀,畢竟不是面點師,沒辦法做到像解師傅那樣把揉面團都搞得聲勢浩大。
“殷凡哥,我覺得有點奇怪?!毙‘敿乙贿吶嘁贿吅蜕磉吔K于摘下斗篷的青年聊天。
殷凡把頭發(fā)往后一甩,該死,最近又長長了,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打理長頭發(fā)的。“怎么說?”
小當家停下手,“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把人處死是不是太奇怪了點?起碼也要升個堂吧!”
殷凡搓了搓手上沾到的面粉疙瘩,“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身邊副官的表情?”
小當家愣了愣,搖頭。
白發(fā)青年嘴角勾起笑意,“那種不滿已經(jīng)清晰地表現(xiàn)出來,說明在這個衙門里他們也不是一條心?!毙σ饴兝?,“官場的水深著呢,說不定解師傅這次就變成了炮灰?!?/p>
小當家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不管怎么說,先拖延時間總是沒錯吧!”
雷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山路上別說人了,連猴子都看不到,難道說自己找錯方向了?
額上的汗水滾落,掉到眼睛里火辣辣地疼,他無暇顧及,只知道不停地策馬狂奔。
“雷恩!”狼一爆喝起來,雷恩狀態(tài)不對!雷恩拉住韁繩,馬蹄高高揚起,他回首看追趕上來的狼一和希爾。金色的眼眸里驚濤駭浪,像是馬上就要爆發(fā)的火山。
“你冷靜點!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希爾氣不打一處來,這么狹小崎嶇的道路,這個男人居然還敢縱馬狂奔,他不要命了他們還要呢!
平時的冷靜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頭發(fā)也因為狂奔顯得有些凌亂,雷恩沉聲說道,“沒有時間了!現(xiàn)在離行刑還有四個多小時,我還沒有找到雜技團,這樣下去……”他不敢想下去,抿緊了唇。
“這樣不是辦法!”狼一沉吟,“這樣,我們分頭去找,找到了就用這個通知對方。”他掏出兩枚信號彈?!跋炔灰p舉妄動,一定記得發(fā)信號!”
“好!”
解七!等著我!我可不想看你死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