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里面的人比白芷還快了一步。
珠簾晃動,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到她面前,讓所有人皆是一驚。
眾人面面相覷,白芷的臉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青,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行禮:“將軍!”
其他人也齊聲喊:“將軍!”
裴景弋定定看她兩秒,而后視線掃過一眾人,臉色冷的像是結(jié)了冰渣,語氣狠厲道:
“誰允許你帶人闖進(jìn)來的,我竟不知,這府里是由你做主了?”
白芷此時還不相信裴景弋會跟謝舒窈有瓜葛,指著里頭,忙不迭的解釋,表情有些猙獰的說:
“將軍!謝舒窈她跟野男人私相授受,還明目張膽的把人帶回府,您現(xiàn)在搜查府邸,一定能查到?!?/p>
有一個跟白芷關(guān)系不錯的侍衛(wèi)也跟著解釋:“將軍,白芷也是護(hù)主心切,剛才真的有人親眼看見男人抱著她回來,您一定要明察?!?/p>
裴景弋冷眼看著面前的人,薄唇吐出幾個字:“不必查了,你們說的野男人,就是本將軍?!?/p>
白芷:!
她仍舊不覺得裴景弋會跟謝舒窈關(guān)系那么好,誰不知道他清冷禁欲,是摘不下的高領(lǐng)之花,怎么會看上一個掃把星。
白芷脫口而出:“不可能!將軍你是不是受她蒙蔽了?!?/p>
裴景弋這下是真動怒了,狹長的眼眸中裹挾著寒意,面無表情說:“不然叫剛才那人來當(dāng)面對峙?!?/p>
意識到他語氣不對,白芷從氣憤的情緒中脫離,趕緊低頭認(rèn)錯:“屬下不敢?!?/p>
裴景弋一拍桌子,冷臉怒斥:“我看你敢的很!從前沒發(fā)現(xiàn)你主意這么大,不如你自立門戶吧?!?/p>
此言一出,眾人都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
在場的人都跟了裴景弋好多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跟白芷也是,一聽這話,都齊齊跪下求情:“將軍開恩!”
這個插曲讓裴景弋有些頭疼,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深吸一口氣。
待臉色稍微和緩后,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侯府著不下你,自行去校練場吧?!?/p>
意思就是不讓她回侯府了。
這種命令,雖然看似不痛不癢,但對白芷來說,無異于是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
白芷忿忿低著頭,不敢再惹怒裴景弋,咬著后槽牙說:“白芷聽令?!?/p>
*
雖然僥幸逃脫一截,但白芷非但不反思,而是更加恨上了謝舒窈。
離開后,白芷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眼神里滿含幽怨。
看她心情不好,秦朗趕緊上前安慰,“你別難過了,將軍也是一時情急也說出那種話,而且……”
說到這,他湊到白芷耳邊小聲說:“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將軍此舉,說不定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
聽了這話,剛才還難過的要死的白芷突然眼神一亮,“你是說……”
江東跟在兩人身后,耳力極好,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到耳朵里。
他懟了秦朗肩膀一下,眼神里滿含警告:“說什么呢,別聽風(fēng)就是雨?!?/p>
秦朗不服氣:“這不還是你說的嘛?!?/p>
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謝舒窈跟野男人出雙入對,江東的確抱怨幾句,可現(xiàn)在,既然將軍不追究,他還能說些什么。
將軍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面色如常道:“總之別管了,一切聽將軍吩咐?!?/p>
白芷聽后冷嗤一聲,像是對江東的話不怎么贊同,“你倒是聽話?!?/p>
*
人群散去,裴景弋回到屋里。
謝舒窈整個人縮在被子里,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表情有些木訥,只眼珠子跟著裴景弋移動。
四目相對,裴景弋看她一臉潮紅,眼角還掛著淚痕,腦子里突然閃過不久之前剛剛發(fā)生的畫面,頓時覺得喉頭干燥。
他避開視線,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水。
待涼水入腸,消去一腔燥熱后,他才看著謝舒窈緩緩開口:“怎么啞巴了,剛才不是挺能說的?!?/p>